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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生活

我在澳大利亚所认识的澳洲人(2)

时间:2014-11-27 19:53:15   作者:梦尝   来源:奋斗在澳洲   阅读:736   评论:0
内容摘要:在我的单位负责行政工作的澳洲人罗伯特是我的好朋友,一起共事四年多,善良老实的他时不时乐意帮我一点小忙,我也曾请他去过唐人街的广东茶楼饮茶作为感谢。本以为身为第二代意大利移民,又曾做过面包师的他会精于美食,谁知道他竟然从没有吃过中国茶楼的点心。前两天他问我,能否再次带他去饮茶,因为他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告诉我。我一听他的语...
  
  May是一个在澳州土生土长的女孩,父母是越南华侨,所以她会说流利的广东话和客家话,但中文不会读写。心直口快的她笑着和我抱怨父母有种族歧视,因为父母曾在越南生活好多年,却只生活在华人村;他们会说越南话,却从不教孩子说,理由是中国人不该去学不如我们的国家的语言。在澳州长大的May对此很不理解,她认为人种和语言没有高低贵贱,如果她会说越南语,又会说广东话和客家话,可能现在就是一个非常抢手的翻译了。事实上,她曾先后在南澳的几所中学担任数学和科学课老师;我刚开口说当老师多好,一年有四个带薪假期,她立刻摆摆手打断我,“现在不比从前,老师不好当。私立学校的孩子会对你说,“我父亲是个医生,你才不过是个老师!”,言下之意是,你没资格管我。有一个成绩差到一塌糊涂,却素来目中无人的女孩子傲慢地问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心里说,“我管你爸是谁!”,但还是挤出一个微笑问,“是谁呀?”,她挑衅地看我一眼,“我爸爸是你丈夫的老板!” 我除了在心里骂了一句“见鬼去吧!”, 只能眼睁睁看她扬长而去。而风气差的公立学校你根本没办法专心教学,因为你除了是老师,更是保姆兼心理辅导员,每天一到学校就有各种你想也想不到的棘手而琐碎的事等你去处理。上课时也不轻松,有的孩子的数学程度差到,12年级了,分数相加就直接分母相加,分子再相加,怎么也教不会。我没办法,学期结束只能给他个不及格。谁知道麻烦来了,这才知道(那是我当老师的第一年),要让一个学生不及格,当老师的要向学校提交一大堆书面材料!数不清的表格要填,还没填到一半我就后悔死了。我慢慢反应过来,在这样的基础教育体制下,学生不及格,就相当于老师的失职。可更惨的还在后面,有一天那个孩子的妈妈气势汹汹来到我办公室,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指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儿子及格,你以为你是谁?我儿子其它科目都过了,为什么数学过不了?”她咄咄逼人,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我不知所措地缩在椅子里, 任由她的手指一直在我的鼻尖周围放肆地戳来戳去,耳朵里听见她满口的“F”这个“F”那个。直到校长来了,和颜悦色地把她请到办公室去了,其他老师才悄悄对我说,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也怕她,谁敢给她儿子不及格啊!
  
  因为和这些学生的遭遇,我在我女儿Emma出生以前(那时候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把我丈夫取的名字一一否决掉了。他刚说“亲爱的,叫Michael 怎么样?”我立刻想到那个天天让我做噩梦的捣蛋鬼Michael,赶紧说,“No!No! 绝不能叫Michael!”,他又问,“Kevin 好不好?”,我脑子里马上出现那个笨得让我分分钟抓狂的男生Kevin。你说可不可怕?
  
  我说不出话来。对于澳州一些中学的坏风气我早从奋斗在澳洲的网站上有所耳闻,我知道一些私校里有孩子在向同伴卖毒品;我也知道,附近一所中学最近有一个14岁的女孩子怀孕了,学校正和医院协商为她安排做人工流产。而我朋友任教的一所私立学校向每个家长发了一份通知,内容是,如果你的孩子告诉你校服丢了,请立刻告知学校,因为我们发现有些学生私自把自己的校服卖给二手店(二手的私校校服动辄都可以卖到几百澳元一套),用得到的钱来买违禁品。上周在悉尼东区,6个醉酒的十几岁孩子上了犹太学校的一辆校车,对车上的孩子,最小的只有5岁,进行辱骂和恐吓,威胁要“杀掉犹太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稚气未脱的学生表现出功利和势利固然令人质疑和心痛,但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用错误的方式支配金钱和他们自己的身体更让人震惊无语。 在这个诱惑伴随着轻易可得的信息和未经筛选的知识充斥在我们四周的时候, 孩子、家长和老师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验。
  
  这时 May 5岁的女儿Emma 蹦蹦跳跳跑过来给她看一样东西,我听着她们俩用流利的英文对话,好奇地问,“你不和她说中文的吗?”May无奈地看看我,“没办法,我老公不说中文。”看着我不理解的眼神,她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见过我老公,对吧? 他的父母虽说是马来西亚华人,但他只会说一点点潮州话;普通话,广东话一概不会,所以我们在家都用英文交流。当初我妈妈就怕我嫁个外国人,天天叮嘱我,你不要给妈妈带个鬼佬回来啊,又不说华文,又不吃唐餐(中餐),我可吃不消。所以我第一次带他见父母时,我妈妈一看,开心地合不拢嘴,结果一餐饭下来,发现他既不吃中餐,又一直在讲英文,私下里就对我抱怨,你这个女婿根本就是个大香蕉(黄皮白心)嘛,害我空欢喜一场。还有Emma,每次听见我和朋友用广东话聊天,就会说,妈妈,请你不要说你的语言,你应该说我的语言。”May说着轻声叹了口气。我体会到她语气中的遗憾,安慰她说,“我的孩子们在家倒是基本都说中文,可他们结婚生子之后,谁又能保证他们还会把中文再教给下一代呢?”事实上,心存故土的第一代移民很难被同化,而生于斯长于斯的第二代移民却恰恰相反,要他们在语言、文化、思维和生活方式上不融入主流社会几乎是不可能的。 每当我听着孩子们用纯正的澳州口音喊我“Mum”或“Mummy” ,留意他们在撞疼了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叫出“Ouch!”而不是 “哎呦!”我总在想,他们日后恐怕不会再有我们这样的中国情结和传承中国文化的使命感了,也不一定有足够的中文功底可以把这种语言教给他们的儿女;在这个我们视为异乡而孩子们视为故乡的地方,我们今天煞费苦心所营造和维持的家庭母语环境,也只能勉力把我们的语言再留住一代而已,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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